2月4日我去柏林的东亚美术馆参加了一个特殊的活动——艾未未作品《茶房》的揭幕式。“茶房”是一座由重达三吨的普洱茶茶砖砌成的小房子,由柏林的一位85岁大藏家Dieter Rosenkranz高价购得,然后出借给东亚美术馆展出到今年12月。
有趣的是,Rosenkranz先生不是先买再捐,而是为了捐才买。美术馆馆长Klaas Ruitenbeek先生讲述到:“那天我正在上班,突然艾未未的画廊一个电话打来,让我马上过去一趟。我赶到了那里,看到了Rosenkranz和画廊老板在,Rosenkranz先生让我从两件作品中选一件在博物馆展出。一件是这座茶房,另一件作品是被艾未未砸碎的新石器时代的陶罐的灰。我想来想去,选了这座茶房。Rosenkranz先生当即把它买了下来。”
不明白其中奥妙的朋友我可以讲解一下:柏林东亚美术馆1906年成立,一百多年来专门收藏东亚的古典艺术,可惜爱好这些艺术品的群体正在老去,今天德国的年轻人对此基本不感兴趣,所以多年来美术馆都处在门可罗雀的尴尬局面。艾未未的作品,吸引一些本不会来的人来美术馆,让85岁高龄的Rosenkranz先生离“不朽”近了一步,至于艺术家本人和画廊老板大赚了一笔,更是不言而喻,的确可谓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现在回来说说这件作品本身。有趣的是,美术馆馆长在他的演讲中,几乎只字不提作品本身(除了强调3000公斤茶,3000公斤啊!),相反倒是大讲了一番中国的茶史(如陆宇的《茶经》等等,我心想要是作品是用米做的,他必然要大讲关于米的故事),另外又扯上了“民主斗士”之类和作品本身毫不沾边的字眼,算是满足了听众的预期值。之后美术馆工作人员还给大家沏了普洱茶,大厅里一幅其乐融融的局面。
美术馆馆长之所以绞尽脑汁大讲茶经不讲“茶房”,从反面说明了艾未未的作品确实让人“无话可讲”。我对这个作品也没啥好说的,除了想说德国有一种传统的圣诞节美食叫做“蜂蜜蛋糕房”,不仅形式多样,而且气味芬芳,美味可口。艾未未在德国展出茶房的水平,就好比一个德国艺术家在中国展出一座蜂蜜蛋糕房,然后大讲一番关于蜂蜜蛋糕的故事一样,三个字——玩民俗。
艾未未到现在为止的“艺术”作品,无不是在玩民俗,靠使用“中国元素” 掩盖他作品形式的单调乏味。从明清家具到陶瓷到茶叶,外国人心目中的“中国元素”里他就差没用丝绸了(作为杭州人我强力推荐他下个作品用丝绸)。此外他的作品都要和政治扯上点关系,摔个罐子说是批评xx对中国文化的毁坏;汶川地震明明是天灾,也能被他解读为xx残害幼小生灵,由此引发了他那由六千个书包组成的“艺术品”;8月初在四川被打,9月份及时地在他慕尼黑个展开幕前进了慕尼黑的医院(说是脑出血,同时却还非常清醒地自拍自己的“伤员形象”,之后还把自己的脑部x光片当艺术品卖),一切种种造就了他在西方人心目中“民主斗士”的光辉形象。有不少人,包括西方人,把艾未未和博伊斯相提并论,但有一点大家要搞清楚,博伊斯始终是立足于德国尝试改变德国,他可从来没有满世界跑说德国不好,然后还靠这个赚钱。艾未未如果是真心想改变中国,就请他不要没事老往国外跑。西方人难道真的那么情系中国人民,希望我们变得民主自由?错!西方人对中国又是仇恨又是嫉妒,中国是他们的心头之痒,而艾未未就是给他们搔痒的。
艾未未的“作品”还有一个通病,就是“宏大叙事”,这个国内很多批评家也批评过了,椅子一定要1千张(2007年卡塞尔),书包一定要6千个(2009年慕尼黑),葵花籽一定要一亿颗(2010年伦敦),茶一定要三吨(2011年柏林)才行,越是在质量上欠缺,就越是在数量上做文章。很多人佩服他“厉害”,但我希望这些人能够反思一下,这“厉害”到底是“艺术的厉害”,还是“金钱的厉害”。
什么是 “艺术的厉害”,我是在看了东亚美术馆里其他的作品后才明白。就在离艾未未“茶房”几米的地方,悬挂着傅抱石、李可染、宋忠元、曾宓等人的作品。我虽然不是国画的专家,但他们的作品让我深刻地感悟到,一支笔一张纸可以造就出不死的生命,就好像艾未未的作品再大再重也只能留下艺术的尸体一样。曾经那么讲究内在神韵的中国艺术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假大空尸体艺术,顺便还是西方人搔痒的工具,这是整个中国艺术史,整个中国民族的悲哀。
傅抱石作品
宋忠元作品。仔细看,是幅很前卫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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